保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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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妹妹跟随在她们身后。她本想问问温暖的伤情,听他们这么说话,在见了跟在李大夫身边的、那个魁梧军人的一番动作,鄙视自己姐夫“欺软怕硬”的同时,也默默停下脚步。
  她回去把板凳拖到温暖的床前,发心几乎顶到温暖的脸上,憋了一会儿,还是把走廊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自己的姐姐。
  温暖的睫毛颤了又颤,始终没有说话。
  她妹妹又憋了半晌,才闷闷地、哽咽着对温暖耳语:“姐,你离婚吧。”
  “那大宝,大宝就和我们一样没妈了。”温暖的眼泪再度奔涌而出。
  “没妈怎么啦?我们没有妈,我们不也长大了?奶对我们不够好吗?”温暖的妹妹不服地争辩。
  温暖泪如泉涌:“你不懂的,温柔。我现在还记得妈走之前,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那时你小,你还不记事呢。”
  小姑娘凶巴巴地把毛巾塞到她手里,更不甘心了:“我不记得才好呢。姐,大宝他奶带着大宝,不会比奶对我们差。你不要在他家挨打了。
  姐,你听我说,等我开始实习了,也可以挣钱的。到时候我们俩养温泉一个,怎么都养得起。”
  温暖只是哭着摇头,被妹妹缠得没法了就说:“你和奶说吧,是奶让我结婚的。我听奶的话。她要是让我离婚,我就离。”
  温柔重重地哼了一声:“那我就和奶说去。我不信奶会舍得你挨打的。”
  在今天下午才做完肠梗阻手术的那个患者所在的监护室,李敏默许患者家属留两个人陪护,还对在监护室上夜班的小陈说:“有什么事儿就按铃别耽误了。”
  小姜过去检查小陈的术后记录和术后医嘱的执行,李敏简单查看下,看到患者的生命体征平稳、腹部敷料清洁,一切在可控制范围内,率先离开了监护室。
  她不愿意在这个肠梗阻的患者这儿多停留,这人的病情让她有无处下手的茫然和困惑。梁主任没找到梗阻病因的沉重,刘大夫开玩笑说的那些话,都让她轻松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肠梗阻的?这回切掉了坏死部分的肠管了,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梗阻?会不会再继续出现肠管坏死?
  李敏觉得患者家属目前还没想到这么问,但他们早晚会问的——只要再度出现肠梗阻,不得不手术,不得不切除肠管。
  会是癌症吗?原发病灶在哪里?
  李敏在心里问自己,把躺在那儿患者能做的筛选肠道肿瘤的检查方法捋了一遍,她没发现哪一种更适合。
  感觉到李敏情绪变化的穆杰,揣测着问她:“这个患者的病情很严重?”
  李敏黯然:“今儿下午切除了一米左右的小肠。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病因。最主要的是没有方向、也没有适合的方法。”
  “会死人吗?”
  “如果后期继续发生类似的事情,会死的。”
  “就是什么都不发生,最后也都会死的。比如寿终正寝。”穆杰说话更像是要抬杠,不像要安慰人。
  李敏想挠穆杰一把,这人!
  谢珊芊却回头笑着说:“好好活八十年,与反复进医院四十岁就死,差别还是很大的。”
  小姜不理他们,推开年蔻住的那间监护室,然后刻意地咳了一声,里外的说话声都立竿见影地停了。
  谢珊芊回头朝李敏吐了一下舌头,张张嘴,虽然没发出声音来,但从口型也能读出:护士长!李敏点头,心里认可谢珊芊的说法,小姜将来一定会是护士长的。
  李敏径直去看年蔻。麻醉的时间还没有过,没有枕头还要将头部偏向一侧地躺着,这让年蔻很不习惯。在老于父子没回来之前,她已经把护理员折腾的要撂挑子了。幸好小于提前给了护理员三倍的看护费,才勉强留住人。但人护理员也说了,这头一个24小时干完之后,给多少钱也不伺候年蔻了。
  高龄怀孕的年蔻,在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揣了一个时候,就不是个消停的人。切除阑尾后的体位要求、不能吃喝的规定,让她烦得不想忍耐却不得不忍受。
  最难忍的是要平躺在床上。她都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平躺了。但现在她只能通过屈曲双膝以降低腹部的胎儿对胸腔的压迫。那半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喘气的模样,像极了一条被迫上岸的大鱼。
  “李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喝水吃饭啊?”年蔻听完不给枕头的解释,开始问吃喝。她不仅是嘴巴干渴,她极力想在李敏跟前隐藏自己快失控的情绪。
  “排气以后。”李敏假装当没看到她情绪的不稳定,按着顺序做检查。
  等李敏听完胎心率,年蔻又开口央求:“可我嘴干,很渴。就少少喝一点儿水,行吧?”
  “珊珊,去隔壁拿几个棉签过来。老于师傅,一会儿你可以用棉签沾水,给她润润嘴唇。排气之后你去告诉我们一声。吃喝什么的,得等我听到你的肠鸣音正常,肠蠕动恢复了才可以。”
  年蔻失望地嘟囔着要渴死了之类的话。老于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嘴里应着李敏、安抚老伴儿:“好。谢谢李大夫。你先别急,咱们听李大夫的。”
  老于他们今晚聊得投机,这顿饭吃的时间就比较长,最后尽兴而归的他们父子俩才回来没多一会儿。他脸上的酒气让躺着没处躲的年蔻很膈应,忍不住斥责老于。
  “你离我远点儿。你这一身的酒气,熏着我儿子了。”老太太很不满意,“我才手术躺在病床上,你们爷俩吃个饭就去了那么久,真不是东西!”
  老于看看李敏讪笑下退了开去。
  珊珊拿了棉签过来,碍于小于这父子俩都是这同样的模样,相比之下,还是临时请的看护能凑到她跟前。但是年蔻不稀罕护理员,老于只好捂着嘴又上前。李敏拿着沾了水的棉签,给老于示范怎么给老太太润唇。
  年蔻使劲地咂吧棉签里的那点儿水不撒嘴,李敏觉得好笑的同时也劝她说:“你还有不少瓶滴流呢,我给你的液体是足够的。你不用这样,你这是张嘴喘气才觉得嘴干,不是真的口渴。”
  复又转过头对护理员说:“少给她点儿水润润唇就可以。她这是心理作用,不是真渴。”
  再吩咐老于:“你记着时间,等够了术后4个小时的时候,你去办公室找我,我再过来给她检查一下。”
  最后李敏看着小于等人不动弹就明知故问:“今晚你们谁在这儿护理?”主要是才收过小于的红包,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撵人。
  “我在这儿。儿子你去把你媳妇和孩子接回家。明儿也不用着急过来,梁主任说了,医院食堂的早餐还不错的。”
  “爸,还是我留在这儿吧。万一夜里我妈有什么事儿,你也掫不动的。”
  “去。我怎么就掫不动了。我还没那么老。再说这不是还有护理员帮忙呢。”老于不满地瞪儿子一眼,“你赶紧送你老丈人和丈母娘回去,把媳妇和孙子接回家。”
  小于顺势站起来,对一边坐着一对也有五十多岁的夫妻,说:“爸,妈,我送你们先回去了,医院要锁病房门了。”
  刘主任满身酒气地回到家。柴主任笑着把人接进门,嘴里抱怨道:“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也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大晚上这么黑的,出点事儿怎么办!”
  “我和梁主任、还有苏颖他俩一起回来的。”
  “噢。”柴主任放下心。梁主任和他们住一栋楼,而苏颖和他们楼上楼下的。“下回记得给我电话,免得我在家也是担心你地干等。”
  “好。”刘主任歪在餐桌的椅子边,瞧着果盘里的玫瑰紫葡萄,突然间觉得很稀罕,一颗接一颗地揪着吃。
  “我今儿炖了鸡汤。鸡油我都撇出去了,你等会儿再吃葡萄,我给你盛一碗鸡汤喝,盖盖酒气。”
  “好啊。老柴。”刘主任看着丈夫往厨房去,站起来跟在他后面嘀咕“老柴你真好”。
  “那是。给你,温乎的,这时候喝正好。”柴主任把鸡汤递给她,又拿了一个羹匙放汤碗里。
  刘主任接过汤碗,就站在厨房里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
  “今儿这鸡汤的味道好。”
  “我今儿炖鸡汤就只加了姜,没加别的。你不喜欢的那些花椒大料桂皮什么的,都没加。好喝吧!”
  “好喝。哎,我听梁主任说穆杰给师妹送饭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没啊。今晚他还准备了牛肉烧土豆,炸了小扒皮鱼。我觉得那小炸鱼你会爱吃。”
  柴主任又端过来一碟子炸鱼。“味道不错,你尝尝。我倒没想到穆杰做菜比我还上心。”
  “大厨都是男的。”刘主任搁下空汤碗,捏着小鱼吃的很惬意。“这里也有花椒大料的味道。”
  “不喜欢就算了。”柴主任在洗好汤碗擦手。
  “也没有不喜欢,就是觉得今天这小炸鱼儿很特别。”刘主任说着又伸手捻了一条小鱼。两寸余的小扒皮鱼,连头带尾包括鱼骨头都炸的酥脆了,却还没有裹进去太多的油,好吃!
  柴主任看媳妇吃的惬意,便自然而然地说:“我吃了两条也觉得挺好吃的。我明儿问问穆杰怎么做的,什么时候想吃了我就给你做。”
  刘主任连连点头,然后说:“老柴,我怎么老觉得梁主任对穆杰还有点儿舍不得呢。”
  柴主任不以为然地说:“他能有什么舍不得的。他们那些老家伙人老成精。听到穆杰人在前线,心里是舍不得自己闺女吃苦做军嫂,更怕的是穆杰有个三长两短的。明白吗?
  穆杰那是我表弟,虽然我也盼着他能和李敏成了,但我还得说句良心话:别看他回去就能升副团中校什么的,要是李敏的父母知道了,十之八九也会反对他们搞对象的。你说是不是?”
  刘主任又掐了一根小炸鱼慢慢地咬着,想了一会儿笑着说:“哎,可不就是你说的这回事儿。老柴,你说你表弟在师妹那儿能不能有戏啊?”
  柴主任笑笑:“他说今天中午就和李敏一起吃饭了,晚上李敏还允了他送饭,这么晚还没回来,怎么也有了六成吧。”
  夫妻俩相视一笑,刘主任拍拍手说:“还给不给他留门?”
  “你先睡,明儿还要去接孩子呢。我再等他一会儿。要是十点还不回来,就不给他留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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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就硬膜外麻醉的手术而言,如术后病人返回病房时情况稳定,没必要去枕平卧。
  但联合静脉镇静、镇痛药物强化麻醉效果时,手术结束病人虽然意识清醒,但可能静脉中还有一定量的药物残余。
  这种时候建议行去枕平卧,以保证良好的通气,必要时还可吸氧。
  文中这个孕妇在做阑尾切除术的时候,为了避免手术激惹出现早产症候,是联合用药的。
  术后平卧4-6小时,可避免并发症头痛以及恶心呕吐呛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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