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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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不好在医院直接拿出来, 只能先回家。
  正常来说,顺产的产妇最早也要等到产后24小时再出院,要是有侧切和缝合的, 起码要等三四天才行,可是她等不及了, 她得赶紧把孩子保护起来, 免得有什么意外, 便把空碗交给了霍齐家, 下床收拾收拾,回家。
  至于疫苗, 目前全国性推广开的疫苗就是卡介苗和糖丸, 糖丸她问过韦昊了, 要等三个月的时候来医院服用,其他的疫苗, 要么还没有全国性推广开,要么就是还没有问世, 不好搞。
  至于什么乙肝疫苗,百白破等等, 更是要等好些年才有。
  所以,等她出了月子, 就要努力攒积分找系统去买了。
  当然,除了自家的孩子要照顾,她也想为全天下的孩子都做点事情,所以,到时候如果甜蜜值充足,她会多买几支疫苗,上交给国家的科研单位,让国家早日研发出来,全国推广,减少婴幼儿患病的几率。
  见她要出院,郑锦绣赶紧从陪护的病床上起来,劝道:“都晚上八点多了,现在回去不好吧,天黑,孩子刚出生就走夜路,万一碰到什么脏东西,不好的。”
  “妈,你怎么迷信起来了,你要是担心,那你等我问问我爸。”霍恬恬看了眼老谢,老头子刚刚回去换了身干净衣服,终于抱上外孙了,开心着呢。
  见到闺女投来询问的目光,小老头赶紧把削好的桃木剑拿了出来:“走夜路怕什么,姥爷早就准备好了,选的可是最好的南阳桃木,驱邪挡煞,什么脏东西也不敢靠近我们家的小龙龙。”
  霍恬恬早知道小老头准备了这个,现在她把桃木剑接过来一把,递给了抱着渊龙的谢钟灵:“妈你要是还不放心,那就让长丰大哥和正阳哥抱着两个孩子,这样阳气足了吧?”
  “足,足足的。”谢玄英笑着凑过来,“给我也抱一个吧,我只是不能站太久,抱个孩子没事的。”
  “好啊。”亲舅舅要抱,谢钟灵赶紧把孩子递给了谢玄英,只是可惜,孩子一靠近这位大舅,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没办法,只好让郑长丰和孟正阳辛苦一下了。
  老太太见儿媳妇铁了心要出院了,便不劝了,赶紧去收费窗口把费用结了。
  离开的时候还提醒了一下胡伟民:“伟民哪,婶子白天让你买的炮仗和小鞭都准备好了吗?”
  “都好了婶子。”胡伟民也来了半天了,不过他没抱两个孩子,他老子蹲大牢去了,他虽然早就对外宣称自己跟胡家断绝关系了,但还是下意识地自卑了起来。
  生怕自己带了晦气过来。
  所以他来了之后就站在门口看着,也不进来。
  郑锦绣知道他是好意,可老太太觉得没必要这么生分,毕竟犯错的不是他本人。
  加上胡伟民也算她半个徒弟了,又跟她在诊所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她知道这孩子本性不坏,除了有些自卑,容易多思多虑,其他时候还是挺靠得住的一个小伙子。
  便干脆把放炮的活儿交给他了,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安抚吧,便说道:“你领着玄英和钟灵在门口等着,等甜甜出来了,你们就走在最前头,逢桥遇水,路口转弯,都要放一对二踢脚,撒一把大红色的喜纸,喜纸里包一分钱,这三点一个不能少,记住了吗?”
  “记住了婶子。”胡伟民知道,这是他们石康老家的规矩,这一分钱是给小鬼的,算是买路钱。
  虽然是迷信,但是大晚上的,放放炮壮壮胆子确实也是应该的,就是怕吓到孩子。
  不过到时候捂住孩子耳朵应该就没事了。
  至于鞭炮,那个是离开医院和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放的。
  老太太交代完,赶紧去了收费窗口。
  顺产花销很少,不过因为她和郑长荣都要了无菌服进去,所以需要额外交一笔无菌服的使用费,而接生又是她全权负责的,那波等人只是在旁边打个下手,所以那波关照过窗口了,生产的费用打八折,算上无菌服,正好跟寻常接生的费用持平了。
  一共十块八毛九,跟打一次b超的价钱差不多。
  没办法,全岛就这一台.独苗b超机,贵点也是正常的。
  办完手续,那波叮嘱郑锦绣:“等小霍的恶露排完了再带她来打个b超,看看子宫恢复的情况。”
  老太太不会心疼这个钱的,笑着点头离开:“一定一定,过两天给你送红蛋。”
  “好嘞,满月酒也别忘了我啊。”那波摆摆手,很是羡慕。
  真好啊,一家子都在,不像他背井离乡的,还好他在这边能当家做主,整个科室都听他的,也算是不完美中的完美了。
  说到背井离乡,他忽然想起个事儿,喊道:“老姐姐,等一下。”
  “怎么了?”郑锦绣回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平日里气定神闲的大主任。
  那波有些难为情:“那个,今年冬季征兵,我会尽量疏通关系让孩子到海岛来,还请老姐姐帮忙跟郑师长说一声,要是到时候我家那小子真来了,请一定给他分到精英连队,好好锤炼锤炼他!”
  “这个我不懂呀,不过长荣这孩子眼光一向很好,真要是个好苗子,他肯定会妥善安排的,你就放心吧。”郑锦绣这话说得相当圆滑,那波叹了口气。
  就是知道他那小子不是好苗子,所以才想好好锤炼锤炼嘛。
  算了,到时候他亲自找郑长荣说吧。
  老太太回到病房,见霍恬恬已经下床帮着收拾东西了,很是心疼,赶紧让她躺下:“你别逞强,好好等着,我和你妈妈不会收拾吗?”
  “老姐姐,你别管她,她说一直躺着屁股都麻了,起来走走也是好的。”霍齐家笑着把东西往袋子里装。
  老太太想想也对,便由着她去了,不一会郑长荣火急火燎拎着一个饭盒过来,里面装着清淡的青菜瘦肉粥,正打算好好让他媳妇吃点,就看到一大家子都簇拥着小媳妇出了病房。
  吓得他,赶紧把饭盒交给了谢振华,要亲自扶着媳妇才行。
  还埋怨郑锦绣:“妈,帽子呢?赶紧给她戴上啊。”
  “拿着呢,她不肯戴,你快说说她。”老太太正要告状呢,小儿媳妇不听话,说太热了,一身臭汗,不想再捂着,还想回家洗澡呢。
  可把她吓够呛,好说歹说才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她还是做了妥协和让步的,承诺每天可以用温水擦洗身体,绝不阻拦。
  现在就剩戴帽子这一项说不通了,本来就是初夏,海岛又在热带,早就热得不像话了,小媳妇听不进去劝,死活不肯戴。
  郑长荣只好贴在小媳妇耳朵边上,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臊得小媳妇捶了他一拳头,乖乖把帽子戴上了。
  天黑了,雨停了,外面有风,郑长荣怕她吹出月子病来,赶紧把多余的抱被裹在了她身上:“谁带伞了,给我用用。”
  “我有。”孟正阳赶紧把伞撑开,递给了霍恬恬。
  郑长荣则把自行车推过来,又从待产包里抽了一条抱被出来,叠成豆腐块垫在了后座上,这才让她坐上去:“我不骑,免得风大吹着你,坐稳了,自己打着伞。”
  霍恬恬笑着照做,上车的时候,郑长荣特地托了她一把,也不怕别人笑话他们太腻歪了。
  胡伟民见状,赶紧推着谢玄英叫上谢钟灵走在了最前头,医院大门口先放一对二踢脚,两串鞭炮,一分钱被喜纸包着,小心翼翼地摆在了医院门岗外的地上。
  要是有人捡走最好不过,这样不浪费。
  郑长荣推着自行车跟上,一大家子自发地组成了人形围墙,走在了自行车的前后左右,帮忙挡着周围的风,不过是走个路回个家,愣是走出了众星捧月的架势出来。
  第一座桥在医院大门口向东五百米左右,第二座桥在胡浩偷情的小巷前面向北百十来米,桥头路分两边,走小巷是近路,走大路则绕远。
  生孩子是喜事,当然要走大路。
  所以这一路是热热闹闹地回去的,幸亏这会儿还没到九点,不算扰民,不然霍恬恬要内疚了。
  一番折腾,可算是到了大院门口,那门岗的士兵看到自家首长带着媳妇和孩子回来了,立马来了精神,行了军礼之后说了好些道贺的话。
  郑锦绣赶紧抓了两把喜糖,士兵不好接,她便直接塞人家裤兜里去了:“军民鱼水情嘛,婶子请你们吃糖!”
  两个士兵笑着目送他们进了大院,眼中满是羡慕和向往,真好啊,他们的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一大家子乐呵呵地往二区六号院走去。
  大院里有路灯,倒是不黑,经过段丽家旁边的时候,她男人朱向前领着一帮兄弟们出来道贺,闹着要吃红蛋。
  郑长荣笑着骂道:“少不了你们这帮兔崽子的!赶紧让开,别耽误你们嫂子休息。”
  朱向前领着弟兄们让开,道贺的同时还不忘问问男孩女孩,郑长荣没空搭理他们,推着自行车赶紧回去。
  老太太则落后几步,一边抓糖给他们一边回答了这个问题。
  朱向前乐了:“两个小子?还真被我媳妇说中了,婶儿,您快回去吧,别管我们了,我们真是替师长高兴,三十岁的人了,可算是有孩子了。婶子您帮我们跟小嫂子说声辛苦了,明天我们再让各家媳妇去看她。”
  “好嘞,那我回去了。”老太太分完糖,赶紧追着大部队回家。
  徐莉一直在路边等着,她是做大儿媳的,做事一向周到体贴,哪怕心里有想法,也不会当众说出来。
  不过郑锦绣跟她相处了这么多年,很清楚她的为人,知道她之前在医院提议给霍润家介绍对象就是在隐晦地表达不满了。
  这会儿看到她耐心地守在一旁,便打算把自己的去留问题好好说说清楚。
  便挽着徐莉的胳膊边走边聊:“莉莉啊,你是不是觉得妈偏心啊?”
  “不会,妈你要是真偏心,当初就不会追着要我学你的医术了,是我自己不爱学,怨不得别人。”徐莉笑笑,心里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现实的。
  但她也知道,是她自己放弃了这样的机会。
  其实不光是她,老三媳妇也没抓住机会,老太太的两个女儿更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是她们四个人自己放弃了。
  人家霍恬恬就不一样了,第一次上门就投其所好,哄得老太太高高兴兴的。
  其实郑长丰跟她提过这事了,只要老太太能得偿所愿,哪怕一直跟着老五过也行。
  至于老太太开诊所赚的钱,要是愿意分一点给他们的话,他们会很开心的,毕竟他们的日子太难熬了。
  再说了,老五也确实长脸,年纪轻轻就当师长了,媳妇又是谢振华的亲闺女,他们一家肯定不差钱,所以老太太支援支援别的子女应该没问题的吧。
  但是,大道理都懂,夫妻俩也知情识趣,不想跟老五一家争风吃醋,可心里还是会酸酸的,涩涩的。
  尤其是看到老太太为了霍恬恬和孩子忙前忙后,甚至不惜一把年纪了亲自跟去产房接生。
  看到老太太虚脱得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徐莉有过刹那的动摇。
  现在再说跟老太太学中医,晚了。
  老太太的心已经全都扑到那个小儿媳妇身上了,现在小儿媳妇又生了孩子,还是老太太亲自接生的,所以意义完全不一样的。
  哪怕老太太有别的孙子,那在这两个孙子面前,也是要逊色一筹的。
  所以徐莉只能把这份酸涩藏在心里。
  她挽着郑锦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宠辱不惊。
  可老太太是知道她心思的,以前没下放的时候,她也会跟老三媳妇争风吃醋,就为了她这个老婆婆更疼谁一点,对谁脸色更好一点。
  好在妯娌两个都是体面人,顶多是背后嘀嘀咕咕,从不敢明面上撕扯。
  有次老太太撞见徐莉跟男人埋怨,说婆婆偏心,可把老太太气坏了。
  她觉得自己真没偏心,那会老三家的孩子刚出生,她多帮衬帮衬不是应该的吗?
  徐莉的孩子出生的时候,老太太就没有出钱出力吗?
  总不能只围着她一个人转吧。
  好在徐莉虽然总是想东想西的,但是见了老太太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
  现在下放了好几年,徐莉那骄傲的心性儿更是被磨得一点都不剩了。
  心里再酸再羡慕,也是一句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郑锦绣叹了口气,从怀里掏了个账本出来:“拿着,正好明天老二老四他们都来,我做主,给你们把家彻底分了吧。这是妈开诊所的成本和营收记录,你先看看,心里有个数。至于老三,他在城里好吃好喝的,最享福不过了,这些年也没养过妈一天,就不分给他们一家了。”
  “妈……”徐莉红了眼眶,想把账本还给老太太。
  老太太却没要:“拿着,妈是个公道人,你们被人冤枉,妈也是心疼你们的,不然只是为了跟你公公吵架的话,何至于跑到这里来陪着你们。不就是怕你们山高路远有个头疼脑热的没人管吗?结果你们倒好,把我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要不是甜甜这孩子懂我,我早晚被你们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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