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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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不懂的,等过些天幼妃来,让她指点一二。”周春风道。
  “好。反正我认识青霄观,可以去请教她。”
  周春风摇摇头。
  “对了周叔,您有没有命书类的书?或者这东西哪儿有卖的?”李清闲问。
  “朝廷的命书,大都被收归钦天监。现在先练你们量命宗的命术,等入了正九品,我带你去借几本。”
  “周叔面子真大!”
  第49章 送妻人
  “你也可以去市面上淘书。”周春风道。
  “有空我去试试。”
  “另外,就这几日,工部民器司的刘司正会同内承运库的宦官核查你的烈酒酿造之法,他们很忙,时间不定,很可能是放衙后,你做好准备。”周春风道。
  “好。”
  李清闲偷瞄一眼周春风,道:“周叔,您知道,我是老实人,韦庸肯定不会放过我,但我要自保。您看看,能不能让我翻阅一下夜卫的卷宗,比如韦庸和陶直的。”
  “你以为堂堂财司司正在夜卫是瞎子吗?真要调阅他的卷宗,第二天他就会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
  李清闲大喜,道:“这样最好!我主要想知道韦庸的背景、关系、资源、家庭和平时的喜好。”
  周春风想了想,道:“韦庸是武修,出身平平,年轻时非常刻苦,后来不知道为何被韦夫人看中,便喜结连理。韦夫人的父亲是位从六品武修,在京营任职,几个儿子也有出息,颇有些人脉。韦庸前中期仕途顺利,几乎全拜他岳父所赐。所以韦夫人在韦家地位很高,他也私下抱怨过大舅子小舅子没把他放在眼里。哦,对了,今天听同僚说,韦夫人明日过生辰……”
  李清闲一一记下,而后询问陶直。
  周春风轻哼一声,道:“陶直纯粹是个登徒子,仗着不错的面容和天赋,年轻时骗了许多风尘女子,只我知道的,就有四个女子被他逼得投河自尽。此人哄女人的手段异常厉害,哪怕有女子告他,最终也不了了之。他升官的手段……”原本沙哑的声音更加厚重。
  周春风皱了皱眉头,停顿片刻继续道:“主要靠他的妻妾。”
  “他的妻妾也是大门大户?”李清闲问。
  周春风无奈道:“你毕竟入品,也算大人,有些事听听也无妨。陶直在夜卫有个外号,送妻人,背地里都叫他陶七。”
  李清闲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阳光么……那韦庸提拔他……我懂了。”
  周春风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咙,道:“你准备用命术对付他们?”
  “周叔火眼金睛!”李清闲道。
  “一个五品,一个七品,你只是从十品。”周春风道。
  李清闲微笑道:“您放心,我会先试探,不会伤了自己。”
  “不用再等等?”周春风问。
  “您又不告诉我罪魁祸首是谁,我只能自己慢慢解决了。”李清闲唉声叹气。
  “我不说,是怕你冲动。那人现在是条疯狗,我怕他铤而走险。现在有我压着,他就算动你,也只能动用明面的实力,反而不需要忌惮。”周春风道。
  李清闲沉默许久,道:“好。”
  “我知你心有不甘,他若有下一步的举动,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你,不会让你蒙在鼓里。”周春风道。
  “谢谢周叔!”
  李清闲又扫了一眼桌子,来的不是时候,没有糕点,于是辞别周春风,抱着《五雷正法集注》和《命术师游记》离开。
  周春风望着门外池塘的荷花骨朵,无奈摇头道:“比你爹还能折腾,希望别像你爹一样,半朝政敌。”
  不远处的财司司正韦庸办公之所,门口挂着“金蟾”两字。
  房屋内玉雕白菜、金钱树、三足金蟾等等招财物件遍布各处,满室金光。
  “韦大人,洪诚不能不救啊!”陶直一脸急切,还算英俊的面庞略显狰狞。
  韦庸五十岁上下,相貌平平却一脸从容,慢慢悠悠点上熏香,眯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真以为美探花只有美?我若是去了,他有一万个理由搪塞我,甚至倒打一耙。”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洪诚在神狱受罪?”
  “一粒沙子而已,他自己不争气。不过话说回来,那李清闲果然有其父之风,心狠手辣。”韦庸喝了一杯茶。
  “您是不是另有打算?”陶直笑了。
  韦庸扫了陶直一眼,道:“现在不急了?”
  “我急是因为我把事做砸了,不急是知道您定然有万全之策。”陶直笑道。
  “现在找上门,就等于白白浪费了洪诚。若是换个时机,比如工部与内库的人会见周春风,我们趁机出面,效果自是不同。”
  “怎么说?”
  “昨天打听到,神都司准备跟户部、工部与内库合伙经营一笔买卖。至于是什么买卖,各方口风都紧,查不出什么,但怎么也绕不开咱们财司。所以,我找人留意神都司那边,一旦他们正式会谈,我便找借口加入。”韦庸道。
  “您的意思是,借口周春风纵容下属暗害夜卫,搅黄他们合作?我看行。”陶直笑道。
  韦庸叹了口气,默默喝光杯中茶水。
  陶直偷偷观察,低声问:“大人为何叹气?”
  “你呀,眼皮子太浅,怪不得我扶你上来,众多同僚反对。我搅黄他们合作,等于同时得罪工部、内库和户部,好处呢?争一口气?我要捏着洪诚这张牌不出,让周春风担心我从中作梗,而后妥协。这样,我从买卖中分一杯羹,趁机结识各方同僚,又让那周春风心里腻味,一举三得。”
  “大人高瞻远瞩,卑职只懂蝇头小利,不及大人万一,卑职汗颜。”陶直抬手用袖子擦拭额头。
  “无妨,我也年轻过。”韦庸笑了笑。
  陶直上前半步,低声道:“大人,家里的小翠还念叨大人,不如今晚的酒宴带上她?”
  韦庸脸上轻咳一声,扫视房间内外,压低声音道:“不可,拙荆颇为机警,不能让两人见面,你只带你正妻。”
  “是。”陶直后退半步,面色如常。
  巡街房。
  李清闲回到甲九房,翻开《五雷正法集注》,学了一刻钟,头昏脑胀。
  “这东西,还得找个师父教,自己学太慢……”
  李清闲心里想着,合上《五雷正法集注》,打开《命术师游记》,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临近黄昏,太阳还未落山,韩安博与卫平急匆匆走进屋子。
  李清闲放下书,看向面露喜色的两人。
  “李队,今日有个好时机,不知您去不去?”
  李清闲道:“你先说。”
  韩安博道:“我们探查到,明日韦夫人生辰,今日韦庸夫妇在绣江楼定了江暖间,宴请答谢几个财司同僚。绣江楼在大运河南岸,江暖阁窗户朝向江面,我们若在靠北的船上,您便可看到他们观命。”
  第50章 命星:罪桃妖
  “现在能直接去?”
  “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乌篷船,只等天黑悄悄出发。”韩安博。
  李清闲笑道:“不愧是韩哥,妥妥当当。”
  于平道:“韩哥很细心,他准备稍稍易容,假装渔夫夜钓,万无一失。”
  “能瞒过中品高手的眼睛?”李清闲问。
  韩安博站直身体,道:“我当年侦查官员敌情的时候从未失手,我还能顺手给您易容,保准认不出来”
  “走!”
  三人走出夜卫,上了马车。
  夜幕降临,马车停在大运河北岸边,李清闲三人走下车。
  三人身穿寻常的蓝粗布衣裳。
  李清闲鼻翼多了点点雀斑,双眉浓厚,皮肤黝黑,看上去像个笨小子。
  在韩安博的带领下,三人上了一艘乌篷船。
  船夫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耳聋,韩安博靠比划加口型与他沟通。
  月色下,乌篷船慢慢前行,木桨拨水,哗哗响动,碎亮的波浪在船尾缓缓扩散。
  韩安博头顶斗笠身穿蓑衣,背对南岸,面朝北面抛出鱼竿。
  李清闲和于平置身船篷之中,在船篷朝南的地方凿开一个小洞。
  乌篷船慢慢行驶,江上画舫穿梭,花客与花娘的声音飘飘渺渺,撩人心弦。
  黑夜里,南岸沿河的街道上一排酒家花楼灯火通明,一层层大红灯笼花枝招展,倒映水中,烧得半江通红。
  李清闲透过孔洞,慢慢寻找,最终锁定一处酒楼的二楼。
  相距三十余丈,但凭借灵眼半开,透过窗户,清晰可见屋内两桌人。
  一桌男人,一桌女眷。
  韦庸坐在首座,六人觥筹交错,喝得满面红光。
  李清闲目光扫过,韦庸和陶直自己认得,其中两人之前在司正会堂上见过,另外两人不认识。
  看官服补子,韦庸是正五品,其余五人都是六品或七品。
  女眷那边被墙壁遮挡,只能看到三人,看得出她们吃吃喝喝,放得开。
  李清闲仔细回想,发现齐国风气开放,没有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法。哪怕是蓝星古代,也是自北宋之后女子才越发保守,北宋之前的许多朝代民风都很开放。
  这个世界女子同样能修炼,当年人族北上抗妖,女修士不让须眉。
  兵部甚至有官员原本是男人,官运平平,练功走火入魔后转为女身,反而官运亨通。
  李清闲静静等了一会儿,觉察到时机成熟,先看向从七品的陶直,使用望气术。
  眼前世界以远处的陶直为中心,白光放射。
  陶直白面俊脸,酒后红霞扑面,在一干武夫中更显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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