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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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澄想象了一下,盯着谭宗平。
  开始幻想。
  他是钱做的,他是钱做的……他的皮肤是人民币……他是块金子他是块金子……
  很好!路澄开始有含情脉脉的感觉了!!
  谭宗平觉得可以,连忙说:“离近一些。”
  拉近距离,再逼一下彼此的情感链接。
  “你可以放得更开。”谭宗平解释,“表演的第一课就是解放天性,你要能放得出去,而后再往回收。”
  “眼神可以突然暂停一下,或者迷离一点。”他强调。
  路澄:“啊?眼神暂停是什么意思。”
  “就是眼神空一下,放空一下,没有过多的情绪……”
  路澄认真学习,仔细分析谭宗平的表情。
  也请谭宗平做了几次示范,他再试着去表现。
  很美好的学习氛围,他俩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卷,对着抠剧本,眼看着就要把剧本抠出洞来了。
  直到,一个炮弹冲了过来。
  “你好!”
  这炮弹冲过来,站稳,挺直腰板,发出很大的问好声。
  他站在路澄身前,盯着谭宗平,仿佛他是盯着风干腊肉的坏蛋狼。
  谭宗平不认识他,但路澄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拉回两步。
  虽然看不到脸,却叫出了他的名字。
  “江鹤?”
  还真是江鹤。
  江鹤回头看看路澄,迟疑一下,又看看谭宗平,抿抿嘴。
  路澄纳闷:“你怎么来了?探班?”
  江鹤就有点倔强地回过身,站到路澄身边,扯出笑来:“我来找你玩。”
  他又问:“你们刚刚离得那么近,在干嘛?”
  路澄顿了一下,在措辞的时候,谭宗平社交能力为零,根本看不出来氛围有哪里不对。
  这哥们儿很无所谓地直接开口。
  “我们?喔,我们在对戏,找找感情戏的感觉。”
  “感情戏?”江鹤没反应过来,“啊,是演兄弟吗?”
  路澄把手按在了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张张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跳了。
  谭宗平没什么情商,直接道:“什么兄弟?啊也对,兄弟情。”
  江鹤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用怀疑的眼光看向谭宗平。
  谭宗平大大咧咧:“就是男男啦,同性恋,感情戏,懂了吗?”
  江鹤倒吸一口气,整个人被震住一样。
  他默默盯着路澄,路澄被盯着,瞥他一眼,莫名有些心虚,没对视。
  氛围凝固了一会儿,似乎空气都停滞了。
  一片死寂中,路澄听见江鹤笑了一声。
  江鹤:“嘻嘻,懂了。”
  路澄:……嘻嘻是什么笑声啊!
  江鹤是遮掩不住自己的情绪的。
  他的情绪上头很快,直接上脸。
  整张脸涨成粉红色的江鹤,很礼貌。
  礼貌极了,礼貌的孩子文明用语从不离口:“那麻烦请问,您二位的尺度,到哪里呀?”
  路澄:……?
  什么问题!审判你!
  第47章
  什么尺度呢?在这里拍男男?
  江鹤心底疯狂猜测。
  勾肩还是搭背, 接吻还是上床?
  那刚刚练什么呢?接吻还是上床?
  要离得多近才能拍出爱情?爱情是拍出来的吗?多少得有爱才能拍出来吧。
  所以爱上了?
  谭宗平属于直肠子,问啥答啥,几乎不过脑子:“尺度?没脱啊, 谈什么尺度。”
  路澄瞪他一眼。
  不会说话别说话!怎么说话呢!
  江鹤深吸一口气, 又缓缓吐出。
  好回答, 回答得真好啊!
  如果他是一只烧水壶的话, 现在脑壳顶上应该已经冒蒸汽了。
  但他不是一只烧水壶, 蒸不了汽。
  江鹤只是微笑着说:“好呀好呀, 不脱好呀,不脱好呀。”
  路澄:……怎么回事!怎么给我们家孩子气得口不择言了!
  路澄莫名有些心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但江鹤处处都透着不对劲的样子, 路澄难免轻手轻脚地减小动作幅度。
  具体表现为他不去和江鹤对上眼神,也不看江鹤,努力看地面,似乎想把地面看出花来。
  他了解到的江鹤, 温和礼貌, 低调谦逊,善良友好,工作能力还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但总有一点占有欲作祟, 显得他有些公主病。
  对于这点公主病, 路澄觉得,耶?还蛮可爱的。
  所以江鹤之前掉小珍珠, 或者是神奇弹跳兔的时候, 路澄都觉得好玩有趣。
  因为一点占有欲, 而对着朋友不开心的样子,不仅不会让路澄觉得不耐烦, 反而会让路澄觉得有点可爱。
  好吧不仅是有点可爱,是超可爱的。
  可现在,江鹤发出嘻嘻的声音,并问尺度到哪里,多理智啊,一点不像是之前,因为一个称呼就跑进来质问的样子。
  一点没有要蹦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所以路澄才会觉得:……嘶。
  好像不对头。很不对头。
  江鹤那叫一个风度翩翩,像一个礼貌的成年人。
  还和谭宗平进行了充分的social,对谭宗平的演技进行了全方位的夸赞。
  “是啊之前的那部演得真的很好,我朋友都特别喜欢看。”
  “是吗可以要签名照吗?那太好了我拿回去是一定要珍藏的呀!”
  “什么?您要去和别的演员过戏了吗?那有机会咱们再聊。”
  等谭宗平走后,江鹤甚至望着谭宗平的背影看了会儿。
  然后,在慢悠悠地回头,盯着路澄。
  哎呀这个眼神,就落在了路澄脸上。除了路澄的脸上,别的地方是哪里都不看。
  就死死盯着,还一个劲儿又快又短又急促地呼吸。
  鼓气速度像只河豚。
  路澄望望天,又望望地。
  从穿书前做社畜,竞争对手来偷公章的时候,到现在穿进书里面对发疯比格和发情泰迪的时候,路澄从来没有这么心焦过。
  有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了。
  江鹤见路澄一直不说话,气得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路澄的肩膀。
  但路澄一点都不疼。
  路澄肌肉崩得很紧,江鹤一戳,戳到的不是软乎乎,而是硬邦邦。
  和路澄这个人一样,看着外表软乎乎狗狗眼,实则内里硬邦邦的。
  他是有一些外热内冷在身上的。
  江鹤摸清楚了这点之后,在自卑中更有一点执拗了。
  “为什么瞒着我?”江鹤问。
  问得好。路澄自己在心里也想。
  问得真好。要是他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瞒着江鹤就好了,关键是自己也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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