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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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突如其来的踩空感引得宫朔再次惊醒,视线偏转的落在旁边沙发上,借着馨暖的壁灯,几步之外那头的宫治侧身熟睡。
  望着望着宫朔的心落回原位,看了眼手机察觉到当下是凌晨叁点。暂无困意的她起身,感觉到了什么异样而低头,也在这时候看见了脚后跟被处理过的磨伤。
  想来应该是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宫治又是出门买药又是无声陪同,不自觉的多看了眼哥哥。
  如若今晚没有遇上宫治,她大抵无法安心一晚。
  宫朔在衣柜里拿出另一条被子,缓步靠近沙发的打开,因为当下宫治仅仅是着着便装。
  她张开被子为青年披上,就近的距离能看清对方眼下的倦怠。大抵是忙碌两头跑的工作,今晚又因为她这事情而操心,宫朔心下歉疚。
  却也看了许久。
  虽说宫治和宫侑两个哥哥的长相一模一样,但在宫朔眼中不一样的地方更多,很多时候她喜欢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
  过往宫朔喜于听到有人说他们兄妹相像,毕竟听得最多的便是两个哥哥一模一样,鲜少会有说她同他们像的。
  但这也并非是无,年幼的孩子会照着崇拜人的模样学习,宫朔就喜欢模仿宫治。
  潜移默化到她自己都记忆不清。
  还记得第一个说出她与宫治性子像的时候,宫侑是最为不开心的那个,硬生生的追着对面改口。
  这么一想宫朔也记起了那点趣事,后来上心的宫侑天天追在她身后,幼稚的也想得到他人提起他们像,最明显的就在于改口味这事情上。
  总之这份乌龙闹了许久,但奇妙的是后来她也确实与宫侑有同个偏酸的喜好。至于像这事情自然会有同学无意感慨他们兄妹间连口味都一样,那时候宫侑骄傲的跟孔雀似的,非得在宫治面前挑衅上一圈。
  提起童年的事情,那是说不完的,宫朔刚一因为回忆勾唇,可又想到现下而黯然。
  她不敢对哥哥说爱,可内心深处又渴望得到。
  .....
  久久后宫朔不欲打搅的要起身,倏尔被攥住了手腕,适逢小腿因为蹲姿发麻,她一个不慎的跌进了沙发。
  瞬间被挤进了中间,被子也连带着将她吃了进去。宫朔抬眸看向似乎是醒过来的哥哥,对方显然是困意占据大半清醒,含糊的问“做噩梦了吗”。
  她是也不是,不是又不对,下一秒宫治环住了人。
  沙发的空间狭小,原本仅仅宫治一人就算是勉强,这会多了个宫朔,他们几乎是侧身贴近。
  尤其是尚未醒过的宫治凭无意识的将腿压在了宫朔身上,又轻微调整姿势,于是她瞬时感受到了腰上对方大腿的温度。
  宫治将手垫在了妹妹颈下,掌面笼住对方的后脑,适当的将人揽进怀里。
  他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下也是刚刚有了睡意,对于周围感知都像是雾外,一切朦胧。
  “哥哥在呢”呢喃了这么一句的宫治收紧手。
  听到平稳的呼吸,宫朔后知后觉宫治是又睡了回去,然而现在她想动却动不了了。
  这是个安全感满满的姿势,甚至过于缠绕暧昧。她的手按在了宫治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服完全能感受到掌心下属于对方的稳定。
  不期然脑子又想到了刚刚宫治穿着浴袍时的模样,吹了半干的发尾微湿,浴袍V领敞开,若有若无的肌肉线条延伸。
  宫朔拼命拉回思绪,但宫治的腿却入得更深,她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浑身的温度要灼烧起。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过界的,理智上宫朔应该推开,然后离得远远地。但她听着这份悸动的心跳,渐渐失了抵抗。
  除了今夜外他们大抵也不会再有如此距离,没一会宫朔又回到了那份该有的冷静,她只是看着宫治。
  抱歉,请允许我沉沦一次。
  宫朔不再躲闪,借着这份依偎感受爱。
  隔日最先醒过来的是宫治,因为长期的早起备餐,如今是不需要闹钟他都能准点醒过。在看到怀中人的时候宫治才明白那不是梦,不觉勾唇的注视着,直至某个不间断地消息弹进。
  手机是昨晚宫朔睡着后宫治去隔壁拿的,现下他不需要看都知道是哪个,于是也不意外看见宫侑发来许多条开门。
  宫治尽量放小动作,将手脚都抽离,压久了的手臂发麻,他动了动来缓和。打开门某个怒气冲冲、一副抓奸姿态的宫侑就站在门外,一想到他们相处了一晚,宫侑就过不去的一早跑来。
  原本宫治还想提一句宫朔还在睡觉,但这话起了反作用,让宫侑浮想联翩。因此宫朔是被争执吵醒的,哪怕就是宫侑在单方面的输出,宫治倒是想按住自家兄弟,但架不住宫侑越讲他自己一个人越上火,以及嘴欠的非要惹恼他。
  在争端要升级的时候,宫朔出现了。
  “哥?你们…”
  宫侑瞬间松开扯着宫治领口的手,强压住心里醋溜的劲,咬牙挤出个没事。宫朔好半响明白了过来,一时也无奈。
  但昨晚的事情解释起来也是复杂,说了的话估计宫侑会比她还小心敬慎,正想着宫侑撞开宫治上前。
  “我饿了,陪我吃饭”,宫侑近乎生硬的转移话题。
  这话引得宫治多看了两眼宫侑,成熟的作态还真是不像这人性格——也不对,成熟刚刚就不会闹了。
  连就宫朔都为宫侑这会的情绪稳定另眼相看,但不出几秒金发青年就嘴不饶人的嘟囔,“反正你也不会向着我”。
  一句话莫名显得可怜。
  宫朔哑然,张口下意识要说什么,最后也就憋出个哥字。
  听到这声宫侑抬眸,他拿出装在兜里的药,“脚还疼吗?谁要求必须穿高跟鞋的,下次我去找这人”。
  知道哥哥性格的宫朔忙拉住宫侑,她可不想工作还没几天闲话满天飞,解释着只是新鞋的缘故。
  ——因为宫朔提过的被跟踪,宫治思忖下先回了趟大阪,将店里的事情都托付叮嘱好才重新回了东京。
  然而没几天后宫朔更快一步的碰见了人,那是在同角名闲逛超市的间隙。
  因着某个孩子认出了角名是自己喜欢的球员,拉帮结派下一会的功夫角名就被一群半大的孩子围住。青年蹲下身替每个想要签名的小孩签字,这么个景象导致拿起手机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宫朔站在人群外等,看着受欢迎的角名不觉也露出笑容,内里签名后还有排队拍照的,活脱脱成了现场追星。
  直到她感受到什么的回头,对上了个打扮遮掩的男子,视线交汇下对方先摘下了口罩。
  看清后面貌后宫朔愕然,哪怕对方的容貌已经苍老,看得出经受折磨的痕迹,她也瞬间记起了来人——是桥本老师,那个自己多年不见的小学班主任。
  “小朔,我们很久很久没见了吧”
  闻言宫朔冷下脸,手已经摸向了包里随身携带的录音笔。
  “这几天都是你在跟踪我吗”,她问。
  对面坦然的承认,随后迈着步向她靠近,生理性抵触下宫朔不自觉地后退开。
  留意到这些的桥本却笑得更开心,要知道他可是因为当年被眼前的女孩指证才进入了监狱,刑满释放后这身污点缘故,没有哪个学校招纳他,他彻底的失去了工作,靠着流浪勉强度日。
  如果不是眼前人,他还会是受人敬仰的老师,所以桥本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他真的很想她啊。
  然而面对这一切恶意,宫朔却越发的冷静。先前的恐慌仅仅是因为对于未知的害怕,如今见到了人反倒是淡定了。
  “我能送你进去一次,自然能送你进去第二次,如果你再纠缠我,我会申请警察保护”
  看着这一切恐吓都不成效果,并不会引起眼前人的害怕。桥本攥紧了拳头,他怎么可以忍受对方如今过得如此之好,而他却过得如此凄惨。
  明明当年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五年的牢狱之灾在宫朔父母坚持下桥本处以猥亵罪的最重处罚。
  他把自己所有受的折磨都算到了栽倒的人身上,没日没夜的寻找多年也是终于让他找到了人。
  “我这有一些录像,小朔想看吗?”,阴冷的声音咬字极重。
  这里的录像无非指的就是当时桥本拍下的画面,宫朔自然也有记忆,但也很清楚他这是威胁。
  觉得那这些录像就可以要挟她,认为大部分的受害者都会忌惮恐惧,可是——
  “好啊,那你拿出来”,宫朔不咸不淡的回答。
  拿出来只会证明这是犯罪证据,他拿不出来,她自有办法告对方诽谤。她早不是当时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宫朔已经懂得如何自己保护自己。
  “老师啊,你也就只有这份能耐呢”
  看出无论软硬都不会引起对方任何波澜,束手无策的桥本只能死死盯住宫朔,他恶狠狠喊着“我不会放弃纠缠你的,你最好做好准备”。
  “那么这句话我也会还给你,如果你纠缠我,我不介意再送你进去多坐几年牢”
  说完话的宫朔转身就想离开,但身后的人却不打算放过她,继而继续提起“你不害怕,那你的家人呢?”。
  她瞬间回过头。
  “明星球员的哥哥,还有你那个在大阪开店的哥哥,以及…”桥本将视线放远,意有所指的落在不远处的角名身上,“他们都知道吗?”。
  桥本可记得开庭的时候只有宫朔的父母在场,更别提那位看似是她男朋友的青年。
  听着对方说会一直盯着他们。
  于是忍无可忍的宫朔拨了电话,她本打算放过对方,毕竟几句话而已掀不起她什么情绪。现在看来没有必要,宫朔言简意赅的向警察举报,等待对方出警。
  宫朔的果断是桥本没有想到的,甚至就算他现在逃跑也一定会在日后某天被抓住,但这也事实证明这几个人是她的软肋,至少聊到现在宫朔只有在这一句话里忌惮。
  被人群包裹的角名也有时不时的关注宫朔,在发现有人靠近、和他们似乎在聊什么时,隐隐就觉得不好。
  于是加快了速度,等到解决周身事情后,他迅速离开包围圈,向着宫朔靠近。
  等站到了爱人身边,才带着敌意的看向对面,从宫朔的姿态角名就能明白对面定不是什么值得欢迎的人。侧身先看了眼宫朔,她捏了捏角名的手心表示自己无事。
  “你不需要像这位青年解释吗?”,桥本挑衅的落在原地。他那副温文尔雅的假面具这么多年还缝合在脸上,但憔悴的神情与不到四十就花白的头发映衬下显得不人不鬼。
  “看来你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宫朔忽而这样说,“也是,像你这样的败类就能好到哪里去,既然你过得不好,那我倒是放心了”。
  听出来嘲讽的桥本渐渐失了笑容。
  “如果你想通过那些事情告诉我身边人来刺激我,那很抱歉,我并不觉得那些经历有什么值得我难以启齿的,因为你不值一提。你觉得我看到你会害怕,会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那么,这也不会成功。”
  “我迟早会忘了你,忘掉那些算不上什么的屁事,继续过我的人生,而你、会一辈子都带着做过错事的印记”
  轻飘飘的话彻底惹怒了桥本,他装不下去的挥拳要上前,角名却不紧不慢的站到宫朔的身前。光是身形对比,桥本就知道无法得手,甚至...
  要我帮你出气吗?
  角名看向宫朔,似乎是只要她一个点头他就会动手。哪怕他这人的性格并非是喜欢用暴力处理,但就宫朔的几句话,角名已经明白眼前的老头是谁,心生厌烦。
  宫朔伸手拉住了角名,“不需要,不需要脏了suna你的手”。
  她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都在表明对面无足轻重,没什么打击比宫朔这番态度还要诛心。
  很快随着警察的到来桥本再次被逮捕走,宫朔倒是想走远一点去处理这些事情。毕竟角名也是半个公众人物,更别提周围还停留的人不少,和他待在一起多少会有好事的投来注眼神关注。
  不等宫朔开口,角名快一步的对她说,“saku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就好,不用兼顾我,而且大众会站在真理这一边。至于那些风言风语的流言,我不会在乎,你也是”。
  宫朔一笑,明白的去处理后续,就在桥本被逮捕后,那股被监视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也就明白确实是那人近期在骚扰,因为知道宫治在担心这些事情,所以宫朔第一时间告诉了对方,好让他放心回大阪,总不能为了她的事情日日逗留。
  事后宫朔在东京的工作没多久就进入了结束,她再次回到了原工作地。又几天,休息期的角名马不停蹄的也追了过去,他们之间还有一场约定了的约会。
  特意的打扮后,在一个阳光极好的天气,两人开始了这场约会。简单的用餐、聊天和看电影,通过电影的某个契机,宫朔想起了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那是在高叁的修学旅行,十月的京都枫叶漫天,一整个年级都在各班老师组织下出游。
  进入指定地点会有自由活动时间,故而结队闲逛的不少,第一站是在贵船神社,顺着长长石阶而上,尽头处饱经风霜的神社依然屹立。
  他们随大流一同挂上便签心愿,来的路上角名已经听了不少人说此地灵验,他原本也是不信这些——此前还有人说过如果将喜欢的人名字写在橡皮下,等到擦干的那一天就会愿望成真。
  说到这件事情,角名用了两学期都还没有将那块橡皮用完,为此还动过人为的将橡皮快速磨损。
  所以在这件蠢事后,去神社许愿于他来讲倒显得正常了。
  “听说两个人能不能成,听从上天安排用水占卜最有效呢,等会我要拉着我男朋友去试试”
  某个路过的女生如此说,角名不经意的将视线投到了身边的宫朔身上,少女还在认真地写着愿望,一笔一划落得虔心。
  到了悬挂的环节宫朔就交给了身边个高的角名,也是挂上后她才看见角名的愿望——愿宫朔所愿皆成。
  “suna你...”,宫朔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角名倒是淡然的牵住她的手,很快两人也来到了水占前。巧的是当下排队的多数是情侣,这就让宫朔有些误会,以为是适合情侣来的什么环节。
  当轮到他们两人的时候,角名略显慎重的挑选起占卜的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经历什么人生大事选择。
  看明白的宫朔忍不住一笑,等着角名抽出一张,他们靠近水源。
  临了角名开始紧张,幼稚的给自己找补,“反正这些也都是不准的,说不定这里不会拿什么不好的签运,毕竟做生意应该哄客人开心”。
  话虽如此,可看见角名迟迟不放下,宫朔捂唇压了下嘴角,伸手拿过占卜纸,由她放入水池。
  待水面缓缓的沁湿纸,宫朔反手又迭了一枚硬币上去,正正好压在会出凶吉的中心处。
  水占(100分)叁签。
  角名一愣,侧身看向女友,她却温柔的告诉他,人为可以改变天定,所以毋论结果。
  想到自己这番幼稚,角名不觉也笑了出来。
  是了,比起这些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行动,倒是舍本逐末了。便也没再看那张不知卦象的占卜纸,两人任由其飘远。
  下山的途中正巧有个知晓贵船神社典故的先生,他们跟着也听了一路关于磐长姫命的故事。
  秋风送爽,水流末尾专门收纸张的工作人员拿起了压在上的100元,转身熟练的放入功德箱中,再收起显示大吉的占卜纸。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就结局掉,然后双子的车各一章,再来个温馨剧情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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