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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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有反应的,竟是龙气!
  当周围的龙气有轻微的流动之时,金蟒跳起来,张大嘴,对着阵法的位置就吸!
  夏芍道:“慢!”
  金蟒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个滚儿,轻巧落去地上,眼紧紧盯着阵中。夏芍的唇角,却慢慢勾了起来。
  龙气是有轻微的流动,但不是向着阵法,而是向着远离阵法的方向避开了!
  刚才,金蟒是太紧张了,看最先动的是龙气,便以为是要往阵法里聚拢,第一反应便是跳起来要废了阵法,好在夏芍有天眼在,看得比较真切,及时阻止。
  而就在她喊停的一瞬,周围的龙气已经离开,剩下的阴气开始往阵中聚拢!最先聚过来的是附近的阴气,随即,远处的也慢慢被吸引过来!
  成功了!
  果然,夏芍想得没错,阵法是吉是凶,与风水师怎样用有很大的关联。即便是调理身体的风水妙局,也可能成为杀局!
  夏芍将阵法下在王家西侧,白虎位上。白虎位向来喜静,此刻煞力催动,白虎聚煞,聚的还是紫禁城中数百年的怨煞,煞力之强自不必说——王家,不是有血光之灾这么简单。
  “可以回来了。”夏芍对金蟒下了指示,一笑。
  本来白虎煞就是件很简单的布局,因为王家住在红墙大院里才这么麻烦。不过还好,她的猜想没错,成功了!
  “师兄,成功了!”夏芍笑着回头,见徐天胤坐在门边,手中指诀收起,点头。
  “嗯。”
  夏芍的目光却忽地一变,往屋子四周一扫,“……风水局?”
  那波动只是刚才一瞬,此时已恢复平静。尽管是轻微的波动,夏芍还是感觉到了,“师兄,你布了局?”
  “没什么。”徐天胤起身走过来,屋里没亮灯。黑暗里,男人走过来将她拥住,气息钻入她鼻间,这一回却没让她会心一笑,而是眉头皱紧了,转身,抬头。
  “你到底布了什么局?”夏芍很在意这件事。徐天胤在房间里布局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很明显,之前阵法没有催动,而刚才他在给她护持的时候,曾经想要催动阵法。
  “没什么。”男人还是这句话。
  “你说过,永远不骗我的。”夏芍敛眸,目光严肃地盯紧徐天胤。
  “唔。”男人从她头顶望下来,眼眸漆黑,定定望她。若是平时,夏芍定要噗嗤一笑,骂声呆萌,但是今晚她动也不动,绝不退让。她的紧盯让男人眸似乎又黑了黑,最终声音虽平板,却少有地有些小心翼翼,“八卦聚灵阵。”
  “……”夏芍的唇抿成一线,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八卦聚灵阵,跟她今晚布在王家的一样。但是夏芍知道,用处绝对不一样!
  虽然刚才只是短暂的灵气波动,但明显不是阴气,而是吉气!
  现在,她总算知道刚才看见徐天胤转身坐向门边的时候心里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既然要给她护持,为什么要坐去那么远?此刻知道她布了八卦聚灵阵,答案才很明显了——他坐的位置,一定是阵眼!假如,刚才她布局失败,大黄也没有来得及废了阵法,那么红墙内龙气撼动,向她反噬的话,气场会首先被徐天胤布下的聚灵阵吸收,伤的人,绝对不会是她!
  夏芍倒吸一口气,浑身发冷,一拳打在徐天胤胸口,“你混蛋!”
  男人一动也不动,任她一拳捣过来,手臂却把她拥得更紧,大掌在背后抚摸她的背,脸埋去她颈窝,轻轻地蹭。他一点也不笨,知道这种方法可以安抚她,软化她。每次他蹭来她颈窝,她总是轻轻笑,脾气很好。但是今晚,夏芍可不好哄,她伸手去掐徐天胤的腰,男人的腰线紧实得掐都掐不下,夏芍却狠狠一抓。
  男人闷哼一声,嗓音低沉,气息都跟着一沉。奈何夏芍此刻满心后怕,哪有心思去注意这个?她声音也低得发沉,“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
  “不一定会失败。”
  “万一失败了呢?”
  “有大黄。”
  徐天胤答得很顺,夏芍听到此处才忍俊不禁,但随即眼神里又生出杀伐刀光——现在他知道有大黄了!布阵的时候他怎么不想想还有大黄?明显就是不信任大黄会把事情办好,所以自己上一道保险。
  夏芍推开徐天胤,让他看着自己的眼,“我知道师兄不想让我有危险,但是在我心里,你有危险我的感受是一样的。答应我,别再有下回。”
  “嗯。”徐天胤的眸在卧室里沉得比黑夜还黑,只盯紧她的眼。少女的眼眸黑暗里泛着微微雾气,柔和,柔得人心里都是一紧。男人屏息,目光变得有些危险。
  夏芍却没太在意那危险,“你答应了,我可是听见了。你说过不骗我,所以不能有下回。”
  “嗯。”徐天胤还是这一句,危险的目光却转移去她唇上,黑暗里看不出平时的浅粉,但她肌肤向来温润如珠玉,在黑暗里那光泽才更加诱人。这回,徐天胤低头,果断!
  夏芍还想说什么,眼见着头顶男人的气息压下来,她本能往后退一步,腰身却早被禁锢住了。一点意外也没有,她立马被捕获了。元旦的时候徐天胤就回了京城,但是徐家出了那样的事,他一直没什么心情。元旦那三天假期,夏芍把心思都放在陪伴他上,晚上等他睡了,就让大黄继续去问候华芳。两人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过房事了。而今晚,一切来得突然,却如洪水猛兽。
  当金蟒一路赶回来的时候,卧室里已是春潮无限,金玉玲珑塔放在一旁桌上。夏芍感觉到窗外有阴煞,这才想起来大黄还在外头,她本能转头,看见窗外一颗巨大的蟒蛇脑袋,丫咧开嘴,露出倒钩牙,对她嘶嘶地吐着信子笑。画面一定也不美好,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至少,大黄是这么以为的。
  夏芍却只是脸一红,伸手就去抓身旁,找衣服遮住身子。伸手的时候才发现衣服都被身上男人粗鲁地丢去地上了,此刻两人在被子上,身无遮蔽。
  “师兄……”夏芍唤一声徐天胤,伸手就环上他的腰身。她的本意是把他拉下一点来,遮住她。但她的声音和动作却让男人眸底变得更加血腥,野兽般低吼一声,加快动作。
  夏芍的脸刷地爆红,而窗外大黄内心开始叹气。
  为什么主人要这么淡定呢?那晚它去吓那个老女人的时候,她就没穿衣服奔出去了嘛!
  嘿嘿,好遗憾哪好遗憾!
  如果夏芍知道金蟒在想什么,她大概会拿着床头的金玉玲珑塔丢出去!
  但是,还没等她行动,屋里边砰地一声玻璃碎声,一只金玉玲珑塔呼啸着砸破窗户丢了出去!正中金蟒脑袋!金蟒被呼地一声收了进去,寒冬的冷风吹进房间,徐天胤寒着脸被子一裹,将夏芍裹着,抱着她去了隔壁房间,继续奋战。
  房间里,春光还在继续。
  而屋外窗下,一只金玉玲珑塔落在地上,寒风大雪里整整冻了一晚……
  ☆、第四卷 啸咤京城 第七十五章 寒假!回家
  王家的风水,经过了一晚,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夏芍第二天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开天眼看向王家,只见王家白虎位上的聚灵阵聚集了不少煞气,才一晚便能看见有龙卷般的阴煞聚集在西侧。
  民间有“宁让青龙高百丈,不让白虎抬半头”的说法,在风水上,白虎方不能高于青龙方。白虎抬头,强宾压主,下属不安分,失威信。一般来说,懂风水的人在选择住宅的时候绝不会让白虎方高于青龙方,在家居摆设的时候,也定会让白虎方保持低矮和安静,衣柜、空调、冰箱等物不会放置在白虎方,否则家中女主人脾气易暴躁,掌权夺位,男主人暗弱,易生不快和凶险。
  王家的白虎方并非实质上的高于青龙方,但是煞气暗聚,一夜之间已成龙卷之势,从气场上早已盖过了青龙方,也算是白虎抬头的一种形式。而且,煞气躁动,白虎方不静,王家必有好戏看!
  眼下临近年关,京城大学已放了寒假,夏芍在公司要安置一下事情再走。回到青省后,她还要去趟青市,今年公司扩张动作很大,有不少主管她要见,有很多年终会议要开。虽然华夏集团旗下诸公司落户京城这几个月,出了不少事情,并不算太顺利,但夏芍处置及时,都没有给公司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因此虽然外部麻烦不断,公司的运作势头还是喜人的。尤其王卓想要开的拍卖公司被迫计划延迟,给华夏拍卖公司来到京城后争取客户提供了最宝贵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当外界得知徐家承认了夏芍之后,公司的发展近期更是顺之又顺。
  今年,是华夏集团成立四周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而临近年关,忙的人不只是夏芍,徐天胤也忙。军区元旦前刚刚进行了诸兵种联合军演,很多军演之后的总结会议要开,很多年底的工作要做,夏芍在京的最后一晚,徐天胤晚上从军区赶回来,两人一起度过温馨一晚,说好大年初二,徐天胤去夏家拜访。因为夏家的习惯,总是大年初二那天一家团聚,徐天胤要正式见夏家人,那天人都在。
  第二天天不亮,徐天胤便赶回军区,而夏芍也早早起来,回了会所。
  今天,她和元泽、柳仙仙、周铭旭约好了一起自驾回青省,三人在学校等她,而她在去学校前需要把温烨和衣妮送去机场。
  温烨回香港跟海若团聚,毕竟在他心里,海若就像他的母亲一般。过年虽然他可以跟着夏芍回东市家里,但是夏芍知道,他更想跟母亲团聚。于是,她早早就给温烨订了机票,订机票的时候订了两张,其中一张是给衣妮的。
  衣妮这些年来一人在外,过年的时候都是独自一人。如今仇虽报了,她却依旧没有可去的地方。唐宗伯年前就打电话来交待夏芍,让衣妮过年来香港,跟玄门一起过。毕竟衣妮的祖母和唐宗伯也算故交,如今故人的后辈流落在外独自一人,他总要照顾照顾。夏芍也很赞成,劝了衣妮好几回才把她劝动了。
  这天早晨,当夏芍开车把温烨和衣妮送去机场的时候,却意外地见到了海若。海若特地来京城接两人去香港,当在机场大厅遇见的时候,穿着大衣的男孩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海若眼圈红着过来,将男孩往怀里一拥,上下细细打量一遍,笑道:“长高了!有没有惹你师父生气?”
  “没有。”男孩瘪着嘴,看起来像是在极力忍着不哭。
  夏芍在一旁看着,轻笑,打趣道:“有长高么?我怎么没瞧出来?这小子从认识他起,就是个小豆丁。”
  果然,这话离开引来男孩杀气腾腾的眼光一记,并且一蹦三尺高,瞬间炸毛,“谁说我没长高!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到你这里,现在到这里!这里!”温烨拿手直比划,惹得夏芍和海若忍俊不禁。这小子是腊月的生日,虽说十三岁,但身高一点也不像十三岁的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岁。身高是这小子最介意的事,在香港的时候,同门弟子喊他小豆丁,他都是要炸毛的。
  “长高了就好,希望你过年的时候多吃些,再长高点,不然过年回来你上学,我怕同学们把我们温大师当小学生。”夏芍笑道。
  海若听了一笑,温烨上学的事,夏芍跟她提过了。以前在国外,温烨就没有去学校读过书。不是她不想让他去,而是这孩子那时候一心想给他师父报仇,一门心思扑在学习术法上。她几番都劝不动,最后只好退一步,请了家庭教师来教他。后来到了香港也是一样。海若真的没有想到,夏芍能劝说得动小烨子,让他去上学。她努力了几年都没做到,这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可思议,夏芍的性情跟海若虽然都有温柔的一面,但夏芍要决断得多。她只说了句“不上学你就给我回香港,看看你海若师父会不会对你很失望”,然后,小正太就乖乖的了。
  不管怎么说,温烨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有共同的校园经历,不再是每天围着风水命理转,心境每天都逃不过“人生无常”这四字,海若就很满足了。她感激地对夏芍点点头,夏芍便道:“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准备办理登机手续吧。”说完又转头看向衣妮,见衣妮正望着海若和温烨,眼里有羡慕和怀念的情绪,值得夏芍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来。
  “去香港好好过个年,我过完年开学之前会去香港给师父拜年,到时候咱们再见!”夏芍拍拍衣妮的肩膀。
  衣妮只是点了点头,她的性子不是把感激挂在嘴上的,只道:“好,你过年回家一切顺利!”
  ……
  送海若、温烨和衣妮办理了登机手续之后,夏芍离开机场,开车回学校。
  而就在她开车去学校的时候,华苑私人会所门口,发生了件小插曲。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会所门口两百米开外。从车窗看不见里面坐着什么人,只看见车子在停在会所外头的墙根儿下,大白天的,竟然瞧着鬼鬼祟祟。
  车子后座,女子肩上披着件昂贵的羊毛披肩,头上裹着名牌丝巾,遮了侧脸,就连正脸也用太阳镜挡了大半。而车子前头的驾驶座里,男人转头望过来,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你到底进不进去?”
  女子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正在人神交战,“我、我不去!让我去求那丫头?这也太丢人了!”
  “你最近丢的人还少吗?”男人顿时有些恼,气极点头,“好!你不去是吧?那你回去,晚上继续做恶梦?”
  女子顿时噎住!
  这两人,正是徐彦绍和华芳夫妻。
  徐彦绍和华芳近来过得很不好,华芳原本还在住院,她的腿其实可以回家休养了,但她却一直住在医院里。原因无他,正因医院里能躲过那条神出鬼没的蟒蛇。但她哪里知道,好日子没过几天,从她醒来三天后,她晚上就开始做恶梦,梦里总有那条蟒蛇缠着自己。一开始,她以为她时受惊吓太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让华芳没想到的是,徐彦绍也开始做恶梦,梦境几乎是跟她一模一样!
  就在前天晚上,两人梦见了一名穿着黄衣的无头女子,血淋淋地在病床旁走。梦里,华芳几乎能听到那女子赤着脚在地板上走过的“啪嗒”声,以及那女子在自己耳旁不住念叨的“我的头呢?”
  华芳满身冷汗地被惊醒,她慌忙把病房里陪睡在里面卧室的徐彦绍喊起来,徐彦绍起来之后,夫妻两人没看见无头女人,却在床边看见一排血脚印!
  华芳吓得从床上摔下来,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尤其是那两刀深及大动脉的伤口,她当晚险些又进手术室。但是等医生护士赶来的时候,却发现地上什么也没有。众人都以为华芳是心情抑郁,医生准备给她心理辅导和对她的精神情况进行评估,并开导她好好休息。但是昨天晚上,她又做了同样的梦!
  这次不仅她梦到了,徐彦绍也梦到了。
  徐彦绍还在工作,精神极度紧张和这段时间的身心疲累让他的状态很不好,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而华芳竟然面临精神评估,万一评估结果是她有问题,那么单位里就要长期请假,可能她这个副处长也很快就成了个挂牌的了。
  这对徐家和对两人来说,都不是好事,两人是心急火燎。就在这个时候,徐彦绍想起了前两天他出去吃晚饭的时候,秦系的一名关系比较近的部长偷偷问他,是不是近来运气特别不好?
  政坛官场上的人,对官运前程这些事心里是很在意的,但是表面上都不会说得太明显,以免被人扣上一顶帽子。但如今外界都知道徐家承认了夏芍,而夏芍的另一重身份圈子里的人又都清楚。那人是不知道夏芍进警局的实情的,他用很奇怪的语气小声问徐彦绍,“徐委员,不是听说夏小姐会嫁进徐家么?这事怎么不请她给看看?”
  那人的语气里大有徐彦绍有大好的便利不懂得用的意思,徐彦绍却是着实愣了愣!他直到被提醒,才想起来夏芍是风水师!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这段时间的诡异事情,徐彦绍是不信这些的。他恰恰是官场里那些不需要去问官运前程的人,徐家的背景已经足够让他的官途一路亨通了。可是这几天的事,才让徐彦绍知道,人有的时候要倒霉,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那条蟒蛇的事说出去谁信?可是他和妻子都见到了一样的,这又如何解释?
  现在每晚恶梦已经严重影响了自己的精力,难道……真要去找夏芍帮忙?
  不行不行!
  徐彦绍开始内心是否定这个想法的,自家人不同意夏芍嫁进徐家,一开始就是因为她的风水师身份,如今却正是因为风水的事有求于她,这不是闹笑话么?再说了,陷害夏芍的事,正是华芳和王卓搀和在一起闹出来的,去求她?她能帮忙?
  这件事那晚埋在徐彦绍心里,几天没说出来,但是直到昨晚,徐彦绍才觉得,事情严重到不下决心不行了的程度。
  “丢面子,还是丢职务,你选吧!”徐彦绍不耐道。
  华芳咬唇,脸遮得严实也能看出她脸色由青转黑,再转回来。
  “不进去,那你就继续回去做恶梦,等着精神评估!”徐彦绍的耐性被磨光,撂下一句狠话,发动车子就掉头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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